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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歌】【蓝礼X洛拉斯】Golden(译)。Ch11-13.

上周没空搞,想着弥补一下多搞一点,结果发现章节长度增加到了4k【。

一骑红尘公爵笑,无人知是桃子来。

作者对原作细节挖得挺深,如果不是最近刚好重温我都不会记得史坦尼斯的鹰的梗【。然而竟然在蓝花文里被这么个梗戳到了我ry

————————

Chapter 11

洛拉斯按计划归来的日子终于到了。庞洛斯一大早就出发去苦桥接他,而蓝礼一整天都坐在他房间的窗台上张望。

日暮降下时他们还没回来,然而蓝礼依然坐在窗前,漫不经心地望着被夜晚迅速吞没的大道。既然没在天黑前赶到城堡,蓝礼相信庞洛斯有充分的可能在客栈将就一晚,避免夜里赶路。他把这个念头撇到一边,此刻他还不想上床睡觉。忽视了愈渐上涌的睏意和眼皮打架的事实,他依然坐在窗柩边,身下岩石的冷硬气息顺着钻进大腿肌脉。

他叹了口气。也许他真该睡了。道路已全然浸化在黑暗中,唯有黯淡的月色隐约照拂,他们不太可能在这时候回来。他真的该上床了。可他也许能再等一会儿。他决定。以防万一。

他不记得自己睡过去,然而他确信自己是睡着了,有人摇晃着他的肩膀将他骤然弄醒。他呻吟着试图转过身,几乎没想起自己坐在窗台上。

有力的双手阻止了他的下坠,将他推回窗台上。

“这看起来可真舒服。”那人如此评价道。蓝礼在洛拉斯的声音中睁开眼睛,睡眼朦胧地朝他微笑。

“旅途还不错?”他揉着眼睛说。

洛拉斯笑了,抓着他的手将他拽到自己眼前,“如果你想听,我明天早上全告诉你?”

蓝礼试图张嘴抗议,然而只是打了个哈欠,洛拉斯再次笑了起来。他简直想骂脏话,谁会在这个点儿还这么精神烁烁?然而他连抱怨都嫌太累了,迷迷糊糊地被带回了他自己的房间,瘫倒在床,沾上枕头的瞬间就睡着了。


--


清早他醒来时洛拉斯已经在那儿了,穿戴整齐,交叉着双腿坐在他床尾,仿佛他从未离开过。蓝礼很高兴看到他在,他模糊地记得昨晚见到了他,可是他怕那只是他的梦。

“早。”洛拉斯笑靥灿烂。

蓝礼回以笑容,坐起来在熹微晨光中眨了眨眼睛。外面似乎是个好天气,阳光条条缕缕自窗帘间泄涌而下,房间镀上一层暖晕,洛拉斯的发卷像真金织就的罗绮般光耀灼著。

“你没跟我说你的旅行。”他打了个哈欠,躺回靠背上。

“昨天太晚了。”洛拉斯无所谓地耸耸肩。

“可我还是想听。”

“我知道。”洛拉斯言简意赅地说。

蓝礼扬起嘴角:“那你现在会同我讲了吗?”

“再等一会儿,首先我有东西要给你。”他俯身从床边的地上拿起什么。

蓝礼好奇地看着他。去岁他们已经约定了互相不送命名日礼物。蓝礼不希望他感到压力,而且他们都有足够的钱买自己想要的。

“我知道我们约定好了,不过其实我也没花一分钱,所以这不算。”

蓝礼大笑:“你用不着这样,不过我猜这很公平。”

洛拉斯将包裹甩给他:“我知道你喜欢这个,而且你们风暴地领主在这里种的可真是非常、非常糟糕…”

蓝礼打开包裹看了看。他不禁笑出来。洛拉斯给他带了桃子。

他勾起唇:“一路从高庭带来的?”

“不完全是。”洛拉斯承认,“说实话我们到了果酒厅我才想起来,不过我相信佛索威不会想念它们的…”

“你偷来的?!”

“嗯…某种意义上算是吧,我想…但佛索威们不会介意的。加兰刚与他们家人订了婚。再说我只拿了八个。”

蓝礼看了看包裹,只有五只。“那还有三个去哪了?”他好奇地问。

“我吃了一个。”洛拉斯说,“然后庞洛斯坐在了其中两个上。他说那是个意外,但我个人保留意见。”

蓝礼忍不住笑了。他当真十分享受洛拉斯和庞洛斯之间的那点儿争执,哪怕这让他夹在他俩中间。

“在马背上运水果难地惊人,”洛拉斯坚持,“你该对把这些一路弄到你面前费的功夫有点儿感恩。首先我得把它们偷来,然后我得在加兰面前把它们藏好,免得他知道我从他未婚妻的家族偷东西。再来我得从庞洛斯的屁股下面保护它们。你该感谢这份努力。”

蓝礼低声笑个不停:“我不确定我该宽容盗窃,不过我当然感激你的付出,洛拉斯!”他向前倾身,拂乱男孩的头发,对洛拉斯不在期间显然想着他这点十分高兴。

“不管怎样我们别呆在这儿了。我可以在外面跟你讲我整个旅程,在阳光里。”洛拉斯抓起蓝礼的手把他拖出床铺,拽到衣柜前往他身上掷衣服。“穿好。”他命令。

蓝礼照他说的做,夸张地叹息。这是怎么了,他的侍从在对他发号施令。这可不是这段关系该有的进展。


--


他们漫步穿过校场,漫无目的地往风息堡外走,天空万里无云。蓝礼微笑,欣慰于事情回到了惯常。日光铺在他面上,暖意氤氲,而洛拉斯在他身侧。

他们在刚出大门没多远的地方停下,蓝礼坐在距离城堡几百尺的一株大栗树遮天蔽日的华盖下。对一棵树而言它可真是宏伟,高大的树干顶端伸展着强韧的枝杈吗,以抵御时常自破船湾横扫而来的劲风。蓝礼曾有一次听说,这棵树早在数千年前,在最后一任风暴王死前就已经在这里了。这对他而言像个无凭无据的故事,然而他依然愿意相信它是真的。他隐约记得很小的时候和克礼森学士在它的树冠下捡栗子。他躺下去,忆起短暂的几年好时光,直至劳勃起义夺走他的童年。早在围城开始前,史坦尼斯将克礼森学士从他身边带走前,他就已不捡栗子了。蓝礼叹气,他曾深爱那位慈蔼的老人。

洛拉斯并没像他期望的那样和他一起躺在草丛间。

洛拉斯凝视上方,看来自有主意。他向上看着参天大树,蓝礼简直能看见他内心正盘算着爬上去的最佳路线。

确定了之后他转向蓝礼。“想爬吗?”他笑着问。

蓝礼也笑了。有时洛拉斯在他面前仿佛透明。或许他有点太了解他了。

“为什么不呢?”蓝礼兴高采烈地同意。他想自己已经过了还能毫不羞耻地爬树的年纪了,然更小的时候他在这种游戏中从未有过伙伴,他不打算放过眼前的机会。

他维持着笑容,翻身爬上最低的树杈。它在他的体重下没弯多少,他对此很是高兴。

洛拉斯跟上他,不费吹灰之力地将自己撑上树枝。蓝礼对一个如洛拉斯这般颀巧的人竟拥有如此纯然的力量惊叹不已。他在高庭期间似乎又练得更扎实了一点,无疑是与他那洛拉斯声称所向披靡的哥哥对练的结果。

他们笑着越爬越高,避开枝杈,穿过叶丛,直到蓝礼找到一根看起来比较舒服的树枝坐下。

他靠着树干安顿好自己,一条腿悬在树杈外晃荡。洛拉斯沿着树枝更远处加入他。枝干在那里更细,然而它轻松承下了洛拉斯的份量。而显然也是因为洛拉斯轻得就像没有一样,蓝礼心想。

“所以,高庭怎么样?”他问,懒洋洋地向后倚上树干。

“挺好。”洛拉斯回答,“还是我记得的老样子。”

“维拉斯呢?”

洛拉斯皱了皱眉。“他再也不能长枪比武了。”他悲恸地说,“但他坚称他不在意。公道地说,搞不好他说的是真的。他对书总是比对什么都感兴趣。我想他去参加长枪比武一开始就是为了让我父亲高兴。不管怎么样,要是让我遇上那个奥柏伦,我还是要把他一段一段切成碎片。”

他的语气如此痛苦,蓝礼对此毫不怀疑。“我能认为河湾地和多恩之间又有一场战争要打了吗?”他调笑道,试图缓和气氛,“我哥哥不会高兴的!”

洛拉斯翻了个白眼:“要是按我的意思就会。可维拉斯太宽容了。他说他对他没有任何恶意。”

“那这是场意外,对吧?”

“他声称是。但我们都知道他的名声。没人比多恩的红毒蛇更会说谎。”

蓝礼微笑。他本想指出多恩亲王并没有打伤维拉斯的动机,然而他可不想点燃洛拉斯的脾气。于是他决定转换话题。

“玛格丽呢?”蓝礼的话奏效了,愤怒瞬间从洛拉斯眼中溜走,他的神情柔和下来。

“她很好,一如既往。”他再次微笑起来,“她来到苦桥见我,这真是个甜蜜的惊喜。她长大了不少,比起小女孩更像是个年轻贵族少女了,但她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玛格丽。”

“庞洛斯告诉我她很漂亮。”蓝礼说。“

洛拉斯点点头,然而随即挑眉。“庞洛斯盯着我妹妹看做什么?”他气鼓鼓地说,“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他低声加了一句。

蓝礼笑了:“你知道的,洛拉斯,你该对庞洛斯好一点。即使你赶着他上墙,他还是令人意外地喜欢你。”

“那是我有魅力。”他慵懒地笑望蓝礼,发卷垂落眼前。

蓝礼勾起嘴角,他并不怀疑这个。

他们在令人舒适的宁静里坐了一会儿。蓝礼眺望着树叶在风中翩翩起舞,枝头上已经零星挂了些栗子,他在心里记了一条,打算待时候到了来采。他记得它们在炉子里烤得贲香。连史坦尼斯都喜欢Brella做的烤栗子。

“你知道吗,有一回史坦尼斯在这附近找到了一只鹰。”一会儿后,他漫不经心地对洛拉斯说。

洛拉斯好奇地看着他。

“嗯…它受了伤,据说他把它养好了。”

“根据你告诉我关于他的事迹,你哥哥可不像是会照顾受伤动物的类型。”洛拉斯笑道,“那更像是维拉斯会做的事。”

“说实话我也想象不出来。但年长的仆人们坚称他真的那么做了。那是只苍鹰,他叫它‘傲翼’。他试图训练它,然而它从来没能飞到比这树更高。不管他怎么哄,它都只会飞到低矮的树杈上再飞回来。劳勃嘲笑他,改叫它‘衰翼’。”

“它后来怎么样了?”洛拉斯问。

“你猜怎么着,”他抬头看向洛拉斯,“我真的不知道它后来怎样了,或者它真的有怎样吗。这可能只是那些在回忆走廊里来回逛了太多次的仆人们编出来的故事。”

蓝礼垂头凝视地面,试图想象史坦尼斯照料一只受伤的鸟直至它复原。这显然不像是他认识的史坦尼斯。他认识的史坦尼斯冷峻而无甚关怀。他照顾过蓝礼,然而是出于责任而非情谊。也许那故事真是编的,蓝礼想,仆人们总是编些夸张的故事。


---


他们回到城堡时,太阳已完全落下了。蓝礼告诉了洛拉斯他不在时自己策办的比武大会。如他所料的那样,洛拉斯兴高采烈。他还太小,不能上场,而他以令人惊奇的得体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将享受这一切,并且像任何一个侍从那样帮着蓝礼筹备。

他们到达蓝礼房间时还在讨论着计划,洛拉斯懒懒地倒进床里。蓝礼笑着看他,坐在桌边,抚过家具光滑的红木。

“我打算明天把请柬寄出去,洛拉斯。我让Brella写了所有给小领主的信,然而我想我该亲自给大家族们写。”他拿起羽毛笔和墨水。笔尖落在纸面上时,他灵光一现,笑起来,“你知道的,洛拉斯,也许这该你来做,既然你走之前抱怨自己没干多少作为我侍从的活。”

洛拉斯翻了个白眼,然而还是尽忠职守地坐起来,和他一起坐到桌边。“我想的可不是这种活儿,”他小声咕哝。“但如果你坚持的话,大人。”他叹了口气,朝蓝礼傲然一笑。“您想要我给谁写信?”他问。

“嗯…让我看看,”蓝礼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七国的高门华第们,“徒利、艾林,当然还有你的家族。我们或许也应该邀请史塔克,虽然我们都知道他们不会来…劳勃和史坦尼斯的信我亲自来写。”他顿了顿,扮了个鬼脸:“也别忘了兰尼斯特…我们可不想怠慢了伟大的泰温大人,是吧!”

洛拉斯笑着记下名单。他的书写就像蓝礼想的那样优雅,墨迹清晰,毫不拖泥带水。“我家也许也不会来。”他写下史塔克时说,口吻中有些失望:“到那时维拉斯还不能旅行,他们没理由撇下他参加比武大会。”

蓝礼点点头。“那真遗憾,但不管怎样还是邀请他们。”

蓝礼把他留给那对信件,穿过房间,望向窗外。他确信自己忘了谁。他踱着小步,在脑海中细细掘索。他有意跳过了葛雷乔伊。他们可能会把被邀请去一场比武大会这样浮华的东西视作侮辱,而且他不怎么喜欢铁岛民随身携带的强奸和掠夺。Brella会打理好所有次一级的领主们,那应该包括了所有人。然而他依然确信有哪个家族从他脑中漏了过去。

灵感终于降临,他叹了口气:“哦,当然,我把马泰尔给忘了!”

洛拉斯丢下笔,瞪大了眼睛:“我不会原谅你的,要是你让我给那条弄瘸了我哥哥的毒蛇写信的话。”他一边说着,眼刀嗖嗖地朝蓝礼飞。

蓝礼微笑。“别担心,我不会逼你给奥柏伦亲王写信的。我想请你写给道朗亲王,而不是他那反复无常的弟弟。”他停下来,眼神中带上了点恳求的意味,“我知道你是怎么想马泰尔的。但我不能不邀请他们。”

“好吧,你坚持的话。”洛拉斯看起来不太高兴,然而他立刻着手干了起来。蓝礼在他书写时从肩膀后面看着他,确保洛拉斯不会写出什么不想要他看见的污言秽语。字迹比其他的稍许不那么整洁,蓝礼注意到,然而至少并无冒犯。

完成了之后洛拉斯抬头看他,瞪了他刚刚完成的请柬一眼,目光中是纯粹的恶心。“我希望他们不会来。”

“他们不会的。”蓝礼一手轻按在他肩上。“据说道朗亲王这些日子腿脚不便。他没道理会为了一场比武大会特意翻越赤红山脉而来。”然而奥柏伦亲王就说不准了,他愧疚地想。洛拉斯最少也会不高兴的。然而蓝礼叹了口气,将这个念头丢到一边。那一刻来临到他们眼前时,他们自会设法渡过。


Chapter12


看来真是仲夏时节了,蓝礼在床上辗转翻滚,绝望地试图在酷热中睡着时想。他叹气。炎热的天气没一点儿过去的迹象,哪怕是夜里蓝礼的房间也像是火炉。他最终睡过去的时候,晨曦已经自地平线上探出一缕。

他似乎刚睡过去就被粗暴地叫醒了,洛拉斯像他早晨惯常的那样拽着他的手臂,喊他的名字。

蓝礼呻吟着翻转。他不会这会儿就起床的。他累坏了,此刻唯一想做的就是躺回去睡觉,睡上好一会儿。

然而洛拉斯坚持得令人恼怒,他一边笑着,一边尽全力将蓝礼硬拖出床。蓝礼紧紧地抱着枕头,试图抵抗他侍从的努力。这看起来容易,他比洛拉斯重不少,没有他的配合,洛拉斯哪里都没有多大机会把他强行拖去。

洛拉斯最终放弃了,似乎认为这对他而言是个不可能的任务。蓝礼埋在枕头里偷笑。然而要不了一小会儿后他感到床稍许沉下了一点,洛拉斯坐在床尾。

蓝礼满足地叹了口气,庆幸洛拉斯看起来是真的放弃了。他放开枕头,开始让自己舒服一点儿的时候,洛拉斯开口了。

“我想今早你该会见庞洛斯和Brella,检查比武大会的安排。”洛拉斯声称。他转换了方针,试图用讲理的方式把蓝礼弄出床铺,用言语而非气力说动他,“你记得的吧?”

蓝礼自然记得。他只是不在乎,他太睏了。

“让我睡。”他打了个哈欠,再次翻身。

他听见洛拉斯夸张地叹了口气,门轻巧地阖上了。蓝礼睡眼惺忪地微笑,看来洛拉斯终于丧失了耐心。他伸了个懒腰,试图忽视令人窒息的闷热,闭上眼睛。

他几乎立刻就睡了过去,梦见了临冬城凛凛的霜雪。他站在一道巨大的雪堤边缘,洛拉斯在他身侧,他正鼓起勇气跳进去——突然被砸了一脸雪。

他惊坐起来,冰凉的水顺着脖子蜿蜒而下。他惊恐地四下张望,目光落在提着空桶无辜微笑的洛拉斯身上。

“七层地狱!”蓝礼大叫,水珠从发尖垂坠,落进眼睛。

洛拉斯耸耸肩:“作为你的侍从,早上叫醒你是我的职责。”

“没错可不是像那样!”

“公平点说我已经尝试了所有其他能尝试的。”洛拉斯扬起嘴角,“而且我想在这么热的早晨你大概会想凉快一下。我特意去井里给你打了冷水。”

蓝礼呻吟着,不情不愿地把自己拽出床铺更衣。他叹息着抓起一件衣服毛糙地擦着头发,试图至少把水弄干一些。看来洛拉斯终究是赢了这一战。


--


他进入大厅时,庞洛斯和Brella已经在等着他了。他们面前的桌上堆着高高一沓信件。

无辜地朝他们微笑,他对自己的迟到致以歉意,落座在Brella身边,刻意忽视了庞洛斯落在他滴水的头发上的探究目光,他把注意力转向面前的信。

这几周来自七国上下大大小小的领主们的乌鸦蜂拥而至,然而蓝礼至今还未有时间整理它们。

他打开了第一封,不出意外来自史坦尼斯。他效率过人的兄长告知他既然国王和整个王室都要南下参加比武大会,他本人便需留守后方。蓝礼忍不住笑了。大多数人至少会做出点失望的样子,然而史坦尼斯显然并非芸芸众生。他决不会写下任何并非他意的言辞,而蓝礼知道他对他来不了比武大会一事毫不遗憾。

第二封来自琼恩•艾林,蓝礼有些惊讶地发现他决定带着夫人和年幼的儿子前来。蓝礼猜想这解释了史坦尼斯不来的原因。既然劳勃的大半个王室连同琼恩•艾林都要离开都城,总得有够格的人坐镇后方管理王国。

徒利们也预备前来,或者说至少艾德慕和他那被称作黑鱼的叔叔以及一些他们的封臣会来。蓝礼叹了口气,他不太喜欢佛雷家人,他们的侯爵出了名的骄傲难以相处,然而他总也不可能叫他们不来。

打开一封由红狮子加印的信,蓝礼庆幸似乎泰温大人认为为了比武大会从凯岩城跑一趟太远了。这真是个好消息,哪怕他们还是得和他全部三个孩子打交道。瑟曦肯定会陪伴劳勃前来,而詹姆会在御林铁卫之中。蓝礼还从未与第三个兰尼斯特打过照面,然而他听说过关于赌博的流言,并且毫不怀疑小恶魔也会在队伍里。

高庭给了他个惊喜。像洛拉斯说的那样,梅斯公爵在信中表达了他无法前来的歉意。然而他称他的儿子加兰将会很高兴参加,并陪伴佛索威家族和他的未婚妻而来。蓝礼微笑。洛拉斯会高兴的,而且他十分期待见到任意一个洛拉斯的家人。

而史塔克的回应乏善可陈。不出蓝礼意料,艾德大人礼貌地拒绝了邀请。蓝礼没法怪他,从临冬城赶来需时超过一个月,仅仅为了一场比武大会实在不值得。

道朗亲王也婉拒了邀请,提及了之前的状况。蓝礼好奇地读了信,他听说了不少亲王健康每况愈下的流言,然而信中只字未提。读到后来蓝礼叹了口气,看来另一方面道朗亲王的兄弟将很高兴参加。蓝礼和庞洛斯对视一眼。他实在不想告诉洛拉斯这个消息。

信沓终于见了底,他十分庆幸庞洛斯已经处理好了所有来自他封臣和小领主的答复。他和Brella已经拟好了已回复者的名字,蓝礼很高兴他们中有不少都决定参加。

“这将是场盛大的比武大会。”蓝礼下了结论,微笑看向庞洛斯,“我们能安排下所有人的食宿吗?”

“参加比赛的所有人可以在城墙下搭帐篷,就像大多数比武大会那样,”庞洛斯说,“然而女士们和年老的领主需要住在城堡里的房间。”

Brella转向他:“我们显然得确保国王的房间足够豪华。我想我们可以安排他们住在先史蒂芬公爵和卡珊娜夫人的房间。”

蓝礼想了想。他不确定劳勃对住在故去父母的旧屋里会是什么感受。他也许会更高兴住在自己的老房间里。它们还空着,几乎一如他离开时的样子。它们不及他父母的房间宽敞,但它们曾是他的房间。

“我想劳勃会更高兴住他自己的旧房间。”他信心十足地说。

“可是大人,那些房间没有给王后的邻室。”Brella似乎有些担忧。

“我想他们俩都会为此更高兴的!”蓝礼笑着起身,让庞洛斯和Brella去处理更精细的细节。剩下的领主和夫人们应该不难安置,他想。

处理完一切后蓝礼下楼到校场去寻洛拉斯,对方正结束今早的训练。他想着回床上去,然而发现自己已经睏过了头不觉得累了。而且他猜想尽管天气热得厉害,他的床到这会儿也未必就干了。

他走近训练场,看了一会儿侍从们。他们正在收拾,教头一如既往训斥着众人,蓝礼叹了口气,心想他该赶在比武大会前给自己安排上点练习了。他的技巧怕是退化了不少。或许他该向教头请教,他想,最好的开始时机是此刻。

他把早上侍从粗暴弄醒他的不快丢到一边,朝洛拉斯笑了笑,往教头那边走去。

“大人,”教头和蔼地向他问好,“您今天怎么来了?”

“我下午想练习一下长枪比武,”蓝礼说,眼见一贯阴沉粗糙的脸上笑意顿生,于是也绽开嘴角,“我太久没练习了,我希望你可以给我点建议。”

“啊,我很荣幸,”男人微笑,似乎很高兴蓝礼终于对此有了些兴趣,“您护卫中有几位骑士也很有实力,也许下午你们可以一起练?”

“听起来不错,下午我会再过来。”他笑着转向洛拉斯。他已经决定不浪费心思在跟他怄气上。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洛拉斯问,以探寻的口吻。

“很高兴见到你!”蓝礼朝他咧嘴笑。

洛拉斯哼道:“只是你不常来这儿罢了。”

“嘛,既然比武大会快到了,我觉得有必要来点儿练习,免得被羞辱得抬不起头。下午教头会帮我找回一下记忆。”

“我能来看吗?”一如往常,任何时候提起长枪比武,洛拉斯的眼睛就亮了。

蓝礼笑了:“一半的我想说不,考虑到你今天早上的小把戏。但是当然,你可以。说实话我很惊讶你居然会问。我有拒绝过你吗,洛拉斯?”

“好吧,没有。我问只是出于礼貌。”

轮到蓝礼反唇相讥了:“你?礼貌?别逗我笑了,洛拉斯。”

洛拉斯皱眉:“我可以很礼貌,只要我想。”

“我可不怀疑这个!”蓝礼笑道:“你们高庭人在礼节方面似乎很有一套,当你们需要的时候。”

洛拉斯翻了个白眼,嬉笑着推了蓝礼一把。蓝礼推回去,比往常重了一丁点儿。他还没忘了早上的那瓢冰水,而且他想洛拉斯偶然也可以设身处地地体会一下他的位置。


--


蓝礼很快就后悔挑这么个炎热的日子练习长枪比武了。他的盔甲在滚滚热浪中闷热得像火炉,而洛拉斯帮他上马的时候,它的重量也让他很不舒服。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穿过它了,他想,也许太久了。

将洛拉斯留在校场边懒洋洋地观望,他策马来到已经等待着的教头和众位骑士身边。

他把长枪坚定地握在右手中,专注地听教头指导他和另外三个风息堡骑士长枪比武的要点。瞥了一眼他的同伴,蓝礼确信有一位年轻骑士很有一手。蓝礼知道,即将到来的比武大会是他的头一回,他恐怕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蓝礼本人已经参与了几次比武大会,然而已经有逾一年未曾上场。他很有必要在入场前打磨一下技巧,他想。

他拉转他的坐骑,试图在策马奔起时回忆起教头所言的细节,在提枪瞄准正面对上他的骑士时努力保持手臂平稳。

蓝礼在冲击中稳住身形,疼痛在他撞上对手时沿着胳膊喷薄而上,长枪击中盔甲的声音震耳欲聋。蓝礼高兴地发现他对手的长枪完全没击准他,然而他自己的准头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只不痛不痒地击中了那骑士的肩膀,连长枪都没碎。

放缓了步子,蓝礼苦笑。他都忘了长枪撞在盔甲上的冲击是有多厉害了。

“还不坏,”教头对他们双方喊道,“然而你们两个都没打中。我们一会儿后来讲讲你们的问题,等下一组打完。”

蓝礼微笑,拨开护目板,向围观的洛拉斯骑去。

“怎么样?”他来到他身边时问。教头晚点会告诉他该怎么改进,然而他知道洛拉斯会高兴被问到的。

“还行吧。”洛拉斯耸肩,“不过你犯了好些可以轻易避免的错误。”

蓝礼笑:“比如?”

洛拉斯叹了口气:“好吧,首先,你催马加速用的时间太长了,于是你没有足够的时间进入合适的节奏。然而你的枪握得不够平,你得让它更靠近你的身体,否则你没法发出足够的力。而且像你刚才那样的话打中时会特别疼。”

蓝礼扬起嘴角,他实在不想承认此刻他的手臂疼得火烧火燎。“你还有什么要批评我的吗?”

洛拉斯笑道:“既然你问了…你放平长枪的时机也太晚了,我很惊讶你居然在那种角度下也打到了你的目标。太高了。下次你最好让马跑快一点,越早开始放平长枪越好,得比这次角度低得多。当你接近目标时,直视前方,而不是看你的对手。他移动得太快,你没法准确捕捉他,这只会让你自己失去平衡。”

“只是看一场长枪比武你就能说这么多!”蓝礼怀疑地说。他想知道教头十分认同洛拉斯的评论。

洛拉斯只是耸了耸肩。蓝礼转身回教头那里去,男人正朝他皱眉。

“我看到你的侍从正在教你。”他面色不豫地说。

蓝礼笑了笑:“这算是坏事吗?他可有一大堆要说!”他复述了洛拉斯的话。

教头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好吧,他的建议不是没有道理。”最终他说,“我得承认那男孩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恐怕闭着眼睛都能把一打您击下马来。这不是问题,大人,问题是他自己也知道这点。”

蓝礼笑得坦然:“总得允许洛拉斯也有缺点嘛。”

教头却没有笑。“太过年轻时就太过优秀,这是危险的。这令人傲慢而鲁莽。自认战无不胜对一个骑士没半点好处。”

蓝礼只是微笑。“我相信洛拉斯会适应好的。”他坚持,拽着缰绳转而面对下一个对手。


Chapter13


蓝礼都快忘了主持一场比武大会要花多少人力物力。过去一周里风息堡的生活难以置信地紧张忙碌,整个城堡都在忙着为据称风暴地十年来举行的最盛大比武做最后的准备。比武场清理一新,看台搭了起来,巨大的帐篷棱次栉比,裹在拜拉席恩色彩的盛装下。女仆们在所有走廊间飞奔,检查为即将涌入的老爷夫人们准备的客房。侍僮们则来回搬进一箱箱前天刚从多恩运来的酒。蓝礼已下定决心,比武之后的盛筵将是城堡所见之最。他不打算将就,于是鲜美的多恩佳酿永不空杯,而桌上将铺满高庭甜熟的果实。

离比武大会开始还有两天,蓝礼巡视着城堡,确保他们的辛劳都物有所值。一切看起来都完美极了。走廊一尘不染,连小领主们的房间都精致地装饰过了。他停下帮一个女仆拾起一卷她落下的床单,一个侍童匆匆奔过,石头地面上惊起一串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男孩一见到蓝礼就停住步子,靠在墙上喘了一会儿。“是国王,大人,”他总算找回了呼吸,“陛下离大门只有差不多一里格了。”

蓝礼笑着向那男孩致谢,男孩骄傲地挺起胸膛。他显然飞奔过了从大门到这儿的整个路程,就为了告诉他这个消息。

他想他该赶快下到校场去,于是他把掉下的床单交还给女仆。她赶忙接过,手迅速擦过他的手,脸颊立即飞红。蓝礼朝她微笑,他习惯了女仆们在他面前傻笑脸红。他叹了口气,不幸的是她们能得到的也只有微笑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重新整理好的床单,步履匆匆地跑下走廊。她挺漂亮,有一副淑女们都会艳羡的美艳身板。蓝礼的目光跟随着她,想知道如果看得足够久,她是否会在他心底搅起波澜。

然而她不久就消失在走廊尽头,而蓝礼叹了口气。这似乎是段毫无意义的尝试。他放弃了,转而去找洛拉斯。他可不愿独自面对迎接整个王室的阵仗。


--


庞洛斯和洛拉斯陪伴在他两侧,蓝礼穿过校场,等候劳勃到来。城堡门外国王的旗帜已经肉眼可见,队伍的庞大使它龟速蚁行,然而坚定不移地沿着大道而来。王家轮宫在前领队。

轮宫终于缓缓地刹停在校场一头,御林铁卫的骑士们紧随其后,白袍在风中饱满地鼓起,有如扬帆。然而詹姆•兰尼斯特在其中依然鹤立鸡群,蓝礼想,白袍之下他的盔甲金光烁烁。

弑君者玩世不恭地笑,下马大步朝轮宫走去,动作华靡地打开门。蓝礼看得出当劳勃几乎是跌跌撞撞着出来的时候,他正憋着不笑出来。王后跟随其后,她迈步下车,握住她兄弟的手,举止优雅卓著。

蓝礼率人朝他们过去。他们上次见面距今已有两年了,而蓝礼注意到他兄长比起那时又长了好几斤。看来人们告诉他关于这几年国王变得多胖的事并非夸张。然而,劳勃似乎还是挺高兴见到他。

“蓝礼!”他声如洪钟地喊道,狠狠地拥抱了他,“七神啊,你长大了不少。你都赶上我的尺寸了!”

“也许在身高上是如此,我亲爱的哥哥,可但愿您不是指腰围。”蓝礼轻巧地回答。劳勃在王后不加掩饰的厌恶中回以大笑,承认蓝礼说得有点道理。

“我能说什么呢,蓝礼。当国王的得吃饭喝酒呐!”劳勃说,似乎要证明他的话一般,从他的大酒壶里又满上一杯。

这真的没必要。蓝礼想。这一点儿都用不着证明。才近中午,劳勃就已经足下不稳,如果靠近听,还会发现他连口齿都黏在了一块儿。

“陛下,”蓝礼转而面见王后,她生养了三个孩子,然而依旧光彩照人,“希望您觉得风息堡对您的胃口。”他向她温暖地微笑,然而她似乎对他的魅力无动于衷,只是冷冷地感谢了他,让侍女接引她的孩子们下车。

王太子乔佛里最先下来,他是个八岁的金发男孩,比起蓝礼上次见到他时长大了许多。他脸上有着和他母亲如出一辙的轻蔑,看上去浑身上下都正是史坦尼斯曾经在信中警告他的样子。

“蓝礼大人。”他慢吞吞地,几近嘲讽地说。蓝礼几乎要气笑了。他或许称得上是个比较年轻的公爵,然而即使如此他也并不怎么习惯被一个八岁男孩用鼻孔看人,哪怕他是王子。谢天谢地,王太子的誓言护卫从后面投来一道目光,把男孩任何可能的讥笑都按了回去。然而蓝礼不得不抑制住战栗的冲动。他是一副人形的残渣,蓝礼想,詹姆•兰尼斯特有多俊美,他就有多可怖。他的左脸是扭结成一团的伤疤和血肉,汁液从缝隙中渗出来,下颚处伤几见骨。蓝礼试着不去看。难怪乔佛里王子看上去信心十足,他想,有这么一个人在他身边,没人敢惹上他。

然而乔佛里王子的妹妹就像他哥哥的另一极般可人。她在她母亲显而易见的不赞同中蹦跳着抱住他的腿,叫他蓝礼叔叔。蓝礼笑着抱起她。她不可能还记得他,他想,上回他们见面时她刚刚两岁,不过或许劳勃提醒了她。她的幼弟跟在她后面,他是个三岁的腼腆小男孩,在他母亲把他带走前羞涩地朝蓝礼微笑。

他放下弥赛菈,轻轻揉了揉她的卷发,让女仆们护送王室去他们的寝室。小公主急匆匆地碎步跟上她母亲。真遗憾,蓝礼心想,她是个多美好的女孩儿啊,只可惜有瑟曦•兰尼斯特这样的母亲。

“蓝礼?”洛拉斯的声音将他拔出思绪的泥潭,“别想岔了,好不好?”

“什么想岔了?”蓝礼困惑地转向他。

“好吧…只是我总算明白为什么风息堡的所有人都觉得你像极了你哥哥。”

蓝礼眺望着远去的国王。他长兄正在和一个女仆讲些粗鲁的笑话,手环在她腰上上下求索。他松垮的脸上胡须丛密,红得发亮,嘴上沾了酒。蓝礼笑笑:“谢了,洛拉斯。”

洛拉斯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但是是真的!也许他个子比你大了点…以及稍微不那么…精致一点,但你们俩真的很像!你得空得给我看看他在你这个年纪时的画像。”

蓝礼勾起嘴角,翻了少年一个白眼,跟着王家队伍进城堡去。其他御林铁卫此时纷纷下马,蓝礼走在巴利斯坦•赛尔弥,劳勃的铁卫队长身边。

蓝礼朝他微笑。他素来对御林铁卫中的这一位心怀崇敬。要说詹姆•兰尼斯特有多么危险,那么眼前的老人就有多么值得尊敬。他用余光扫了洛拉斯一眼,连他一贯目空一切的侍从似乎都表现出了点儿敬畏。

“蓝礼大人。”巴利斯坦爵士礼节合度地点点头,“您已长成个像模像样的年轻人了,您现在看起来几乎和三叉戟河上的劳勃如出一辙。”

“人们常这样告诉我。”蓝礼笑道,“恐怕相似也就到此为止了。我或许拥有他的容貌,可他战争中的非凡勇迹令我望尘莫及。”

巴利斯坦爵士抬了抬嘴角。“您的兄长确实是位无匹的战士,”有那么一瞬他似乎沉浸在距今已远的吉光片羽中,“雷加•坦格利安从无胜算。”

蓝礼不知该如何接话。于是他只是回以微笑,他们在令人舒适的沉默中进入城堡。洛拉斯紧随在他半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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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终于能回到房里休息时,蓝礼简直太高兴了。晚餐是小规模的家宴,只有国王和王后的直系亲属入席。这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他不知怎么不得不坐在他哥哥和弑君者中间,百无聊赖,浑身僵硬。劳勃的车轱辘话里只有战争和昔日的好时光,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他的话也愈渐颠三倒四。詹姆•兰尼斯特坐在那里,英俊的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意,偶然蓝礼发现他朝国王投去微妙的一瞥,然而劳勃醉得太厉害,什么都发现不了。

王太子也没什么长进。蓝礼注意到他整场宴会都在桌子下面反复踢他的幼弟。最终托曼哭起来,瑟曦像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立刻宣布对她最小的孩子而言时间太晚了。她迅速命令托曼和弥赛菈回屋睡觉去。蓝礼简直希望自己也是个小孩儿,这样他也能离席回去睡觉。才几个小时,他就已经受够了国王和王后间露骨的互相羞辱。他不禁开始怀疑,让劳勃娶瑟曦是琼恩•艾林这辈子最不明智的主意之一。

他在这事变得足够合乎礼节的瞬间就告退了,祈祷明天到来的其他宾客能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他就快要承受不住和兰尼斯特聊天的苦差了。

然而蓝礼发现第三个兰尼斯特不见踪影。下午他没在国王的仪仗中见到小恶魔,而他也没出现在晚宴上。也许他明天会和其他人一起来,蓝礼想。

一阵轻柔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立刻知道那是谁了,微笑着开门放洛拉斯进来。经历了晚宴的折磨后他急需合适的陪伴,而洛拉斯坐在他身边令他心安。他刚沐浴,蓝礼想。头发依然湿漉漉的,发卷被水珠的重量稍许拉直了些。

洛拉斯看了一眼蓝礼的表情,笑了。“有多糟?”他问。

“一塌糊涂。”蓝礼跌倒在他枕头上,戏剧化地叹气。

“然后?”洛拉斯转而面向他,躺下来枕在他手肘上。

“国王和王后每时每刻都恨不得掐断对方的喉咙。”蓝礼抱怨,“我为御林铁卫们表示遗憾。想想每天都过这样的日子,我就恨不得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永远不出来了。”

洛拉斯笑了。“我想就算这样也值得了,那可是御林铁卫。”

蓝礼勾起嘴角:“你知道,我很小的时候曾经梦想加入御林铁卫。以前我曾经拿我找到的白色衣服当白袍披在身上到处跑。我看起来一定很傻。”

洛拉斯抬头望向蓝礼。“我能想象。”他说,返他以微笑。

“你没有向往过它吗,洛拉斯?加入御林铁卫,我是说?不是假装穿着白袍跑来跑去。”

“当然有了。”洛拉斯耸肩,“每个人都有过吧?他们是精英中的精英。”

“然而他们也要舍弃众多,”蓝礼说,“土地、儿女、婚姻。你觉得值得吗?”

“我不那么在意。”洛拉斯轻盈地说,眼底霎时布上某种令蓝礼惶然的狂热之色。他不得不移开视线。

他令自己深呼吸,对他而言一贯自如的笑容迅速爬回脸上,一如它潮水般的消失。“你还年轻呢,洛拉斯,你会改变主意的。”他笑道,“你还不知道自己要放弃什么!

洛拉斯不以为然:“你有时候就和庞洛斯一样坏。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马上就要满十三岁。要取代詹姆•兰尼斯特成为最年轻的御林铁卫成员,我只剩两年时间。”


蓝礼笑着,却不确定他是否在开玩笑。他知道洛拉斯恐怕是认真的。他看着他:“别告诉我你脑袋里揣着这种念头,洛拉斯?那难如登天啊。”

“为什么不呢?”洛拉斯似乎因他的信心不济而有些泄气,“虽然再仔细想想的话,就算御林铁卫终身侍奉,他们中也总会有人要去世,留出空位给我…”

蓝礼笑意不止。“太对了,洛拉斯,而他们七个看起来都健康得很!我看不出他们中有谁会在未来两年里离世。”

洛拉斯夸张地叹气:“那也许御林铁卫不适合我。如果连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成员都做不到,放弃那么多就不太值得了。有点儿平庸。”

蓝礼无奈地摇头。这整场关于御林铁卫的谈话中洛拉斯都没有半点他也有可能够不上格的意识。洛拉斯似乎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拥有足够的技艺。微笑着,蓝礼轻轻地叹气,手指柔情地穿过洛拉斯的头发。他有时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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