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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Zero][雁兰]素人画师

“我想给你画一张像。”

那年我在伦敦街头认识兰斯洛特的时候,他便是这么说的。那时候正是深秋,岛国陆地的尖尖儿上掠过一阵又一阵萧瑟的季风,把人骨头里的暖意一丝丝卷得干净。梧桐巴掌大的叶子耷拉下来,蜷成天妇罗似的小卷,看上去像是濒死的帝国最后一批卫兵那样褴褛而悲壮。肤色各异的人们裹着厚厚的毛呢大衣,毛衣领子竖到下巴下面,黑黢黢的伞搁在行李箱一边,仿佛佩剑。他们行色匆匆,好像一群被风吹走的败叶,同我这个异国旅人格格不入。

兰斯洛特和我一样是那个秋天里的另类。他穿得比谁都少,毫无温度的淡漠阳光浸在他身上,仿佛能就这么渗进去,把他整个人都融化掉似的。他坐在海德公园长椅一端,离那人声鼎沸的演讲角隔了几十步的距离,却静得仿佛全然隔在了另一个世界一般。他右手攥着支铅笔,捧着一本灰扑扑的速写本描攀什么,骨螺紫色的长发散了一肩,把整个画面遮得严严实实。一言以蔽之,他简直和文人墨客所唏嘘的那种流浪画家没什么两样,当时我也的确把他当做了那么回事。

湿冷的深秋季节里水汽浓重得令人发疯,连不远处那些讨论医疗改革的呼声都没了克伦威尔式的慷慨激昂,听上去竟让人心口发堵。我百无聊赖地张望了一眼橙灰色的天,盘算了一下难得的假期又将怎样在一座湿淋淋的城市里被泡成一碗软绵绵的麦片,趁着雨还没有实打实地落下来之前在长椅另一端给自己找了个歇脚处。

兰斯洛特撇了一眼被潮气打湿的页脚,抬起头来望着我,大片紫罗兰哗地一下被牵起,纷纷落回原处,仿佛某种幻境中的植物覆上白玉山崖。

这时候我才看见了他的画,画中是一个漂亮的女人,铅笔稿看不出发色与瞳色,只是那长发打着细密柔和的小卷,眼睛光影处理得刚刚好,顾盼生辉,娇俏的唇微微扬起,说不清在笑些什么。

他说:“我想给你画一张像。”

 

实际上对于他给我画的像我并没有太多的期待,毕竟做了这些年的自由摄影师,对画面的把握总也知晓一二。我弄不清自己出于什么而把他带回旅店,至少从那个有两个我那么重的老板娘心知肚明的眼神里就看不出什么合情合理的缘由。我买了两份日式便当,在便利店里热好带回房间,在他曼斯条理地拨弄鱿鱼块和天妇罗的时候翻阅他那本沾满了手指灰印的速写本。

他不重样地画了一整本那个女人,她在上面朝他巧笑、蹙眉、垂目甚至哭泣,各异的姿态却总是美不胜收。可是我知道那是同一个女人。

“你很爱她。”我放下速写本的同时他也放下筷子。这家伙的吃相比我想象中一个穷困潦倒的流浪画家所能办到的要优雅。

我问他名字的由来。兰斯洛特,前半段噙在舌尖的发音,到了后面陡然放开,像是怎么都抓不住似的。

“我想成为一个骑士。”他闷闷地回答,声音却像是刚刚被一场雨淋得透彻的森林一样干净好听,蒸着清朗的水汽,“不过我最终还是失败了。”

原本我是想笑他取了一个小说里才有的名字,然而我最终还是没有笑出来。

 

吃完那顿饭之后他把一张纸推到我面前。纸的一边整整齐齐地咧着一条撕扯的痕迹,纸面泛黄潮湿,弄得他的运笔有些失却了劲道,石墨在纤维间软软地化开来。我翻来覆去地细细观察,乱糟糟的短发倒是画得有几分神韵,只是总觉得怎么也及不上那个女人生动鲜活,像是在一个只有线条的灰暗世界里朝他微笑。

我被自己古怪的念头弄得有些好笑,于是我一本正经地把他的画夹进我的手稿簿里,从拉杆箱底下摸出相机。

你给我画了像,我也给你拍一张才行。我记得自己当初似乎是这么说的。兰斯洛特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我把旅店房间里的日光灯开得大亮,明晃晃地恍若白昼,事物连同他那张棱角起伏的俊脸都像是被用沾了肥皂水的百洁布狠狠搓洗过一番般,呈一种没有血色的白。我这会儿才注意到他实在是个清俊的男人,面容像传说中住着女巫的山谷一样幽深分明,高高的鼻梁上落着一道明月似的光,仿佛一座来自远古传奇时代,用湖底浸没千年的白石雕刻而成的塑像。我伸手去撩他落在眼前的紫发,好让那张脸清晰地露出来,他像是感到畏惧似地躲躲闪闪。

我扬了扬嘴角,颇为耐心地坐在他对面,替他整理好一头长发。他瞥了瞥我搁在桌上的相机,似乎对这个带着炮筒的黑匣子十分惊恐。他就像是个从歌谣中来的骑士——连名字都是,我忽然感到一种像是从湖里升起的凉,于是我把一簇紫发别在他白垩似的耳后,举起相机。

他像是不明白我要做什么,抱着他的速写本睁大了眼睛。刚刚理好的长发又窸窸窣窣落在脸前,遮住了画像上女子的面容,仿佛从湖里伸出精灵绝望的手,将她死死缠住,向下拖拽。那一页上的女子轻柔地阖着眼睛,如同遗容一般。

我拍下那张表情惶然的相片,苦笑着调出来看了看,耸耸肩将相机放在一边。

他像是发现了我的兴致缺缺,忽然抓住了我空出的左手。

紫发像植物的触手般缠了一头一脸。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像在后来的时日里我也从未弄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执意要为他拍那张该死的照一样。我小心翼翼地摩挲他的唇,他却像是饿狮嗅着了羚羊般扑上来——这事我一点儿也不擅长。他撬开我的牙齿,缠住我刚刚伸出来的舌头,一下子缠得我舌根生疼。他像是陡然醒悟似的放开,从上方静静看着我,眼神里火苗前后跳跃闪烁,游移不定。

我舔了舔有些红肿的上唇,努力朝他咧了咧嘴角。

他皱了皱眉,那张脸本就深邃,随着动作立刻落下了一片鸦青色的影子。我有些后悔没能拍下这样的他来,他似乎是对我的走神感到不满,胡乱撕扯起我那件套头连帽衫来。

我将手指插进他的发间,一股水光潋滟的清新气味,柔软得像是仙人的藤蔓。我顺着那刚毅的线条抚下去,一时竟觉得自己在抚摸一位故去英雄的肖像。薄得近乎锋利的唇微微开启,露出鲜红的舌尖,我慢慢摸索进去,他舔了舔我第二指关节常年握笔留下的老茧,唇边像是容纳不下一般淌落一道晶亮的水痕。

灯依旧开得冰冷明亮。

我左手轻轻扯掉他肩上挂着的毯子,刹那间大片皎洁如月的胸膛反射出一片柔柔的光。我眨了眨眼,顺着脊背往下,他比我想象的更加精瘦,蝴蝶骨尖锐地耸起,仿佛要爆出一对翅膀似的。

沿着背脊滑下去,经过一个国家般突起的山脉与凹陷的平地,最终到达龙藏身的洞穴。我试着把湿漉漉的手指探进去一小节,他难耐地扭了扭。

然而他随即就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地撑起身体,找准位置坐了下去。

一时我们吃痛得谁都没有说话。我抬起上半身想吻他,动作扯得他闷哼一声,接着他仿佛下了死的决心一般俯下来,我们再次唇齿交缠。

这一回他嘴里有血味。

 

待到一切结束的时候,我把汗津津的小臂搭在眼前,在热量渐渐散失的空气里呼了一口气。

“我也深爱着一个女人。”我这样说,没有想起任何人的脸。

“嗯。”兰斯洛特躺在我身旁,像是听到什么百无聊赖的故事似地喷了喷鼻息。

“她是直发,日本人,和我一样。”我转过身去朝向他,紫罗兰色的宝石折着脆弱的光,仿佛顷刻就要裂成两块,露出风化的内核。

于是我凑上去吻他。这个吻像燃烧的鱼油那样安静而热烈,我们的唇在情欲中都被咬得红肿,微微刺痛的感受让我们又分享了一个拥抱。他的肩膀宽阔,上臂像挥舞长剑破甲杀敌的骑士那样健硕有力。紫罗兰色的长发柔软得像是一场真正的爱情。

我靠在他肩头睡了过去。

 

我回冬木前一天晚上才想起从相机里翻出那张存储卡。兰斯洛特隔着一层薄薄的液晶屏惊惶地盯着我,我笑了笑关上相机,包搭扣发出魔术贴撕扯的声响。

兰斯洛特在我醒来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当然啦,他有足够的时间穿好衣服走出旅店,然而我总是莫名其妙地相信他就在这个房间里蒸发成了一团在阳光下无所遁形的水汽,散发着明亮而缥缈的柔光,逐渐上升,最终变成了一块骑士形状的云,永远守卫他心爱的空气女神的宫殿去了。

我决定把这个念头编成一个新故事讲给凛和樱听,飞机上正是打草稿的好时候——我在登机口这样想着,履带滚滚向前,机场天花板上的金属梁纵横交错,天空酡色的碎片铺陈其上,绯日西沉。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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